【环球时报综合报道】编者的话:自教育部等十八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加强新时代中小学科学教育工作的意见》以来,如何培养科学人才就一直受到社会关注。近年来,我国中小学生科学教育水平及科学素质持续提升,但区域发展不均衡的问题仍然存在,农村地区学校面临不少科学教育问题。近期,不少地区与高校组织开展“科技教育乡村行”等活动,帮助其补齐短板。纵观全球,其他国家如何应对农村科学教育问题?《环球时报》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美:学习解决当地实际课题
自2022年美国总统拜登签署《芯片与科学法》以来,美国政府投资数十亿美元在西南地区以及纽约州北部的农村建设新的科技园区,但在此包養过程中却遭遇一大难题——人才缺失。不论是传统的科技重镇波士顿与硅谷,还是新近崛起的得州休斯敦、奥斯汀等科技新城,因为背靠知名高校,从未遇到过缺乏人才的困境,但在美国广袤的农村地区,科技人才可以说是重金难求。近期,有美媒甚至表示,许多学生尤其是农村地区的学生从小缺乏完善的科学教育,导致美国已“丢失了几代爱因斯坦”。
统计显示,就读于美国农村学校的学生数量占全美公立学校学生数量的1/5,但国家教育经费中只有17%是拨给这些农村学校的。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农村学生较城市学生学习成绩差距大,面临科学课程少、设施不足以及学生项目预算低等种种问题。目前,美国农村学校平均开设的高等数学课程数量只有城市学校的一半。
为了改善现状,美国诸多立法或法案都在努力推进对农村地区科学研究和教育领域的投资。而相较于仍需等待落实的政策,农村地区自发改善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这4门学科)教育情况的尝试已经走在了前面。例如,在俄亥俄州一个只有2000多居民的小村落,当地高中创造了一种新型的科学课程学习方式,名为“发包養平台推薦明教育”。“发明教育”是一种高度灵活、跨课程、基于研究项目的教学方法,通过动手解决问题将传统的科学知识学习带入生活中。
举例来说,在一个关于环境与水质的研究项目中,学生首先会研究发现当地存在的问题,比如水污染报告显示当地供水系统中某种物质的含量超标。之后,他们会被要求设计一种工具来防止导致超标的物质进入下水道系统。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会向当地的交通部、工程师、焊接车间、水泵技术专家和地区环保非营利组织等求教,这些专家也很乐于为学生们提供建议。学生们不仅能从专家那里获得传统课堂无法提供的多样化知识和技能,还可以深入了解不同的职业。
这种低投资、高效果的方法,使科学教育在农村变得更容易获得和参与,学生在工作中所体验到的创造力、自信和创造性思维也将有助于他们自信地选择任何学术或职业道路。
虽然“发明教育”这种形式并不是解决农村教育所有挑战的灵丹妙药,但确实是让更多学生、教育工作者和社区成员接受有目的、有效的科学教育的一种尝试。
有不少致力于提高农村基础科学教育的教师曾向媒体表示,利用当地的文化、环境、历史和产业是将农村学生与真实的包養科学学习联系起来的关键,这种基于地方的科学学习机会能同时从智力与情感上启发他们。例如,海边的孩子可以有更多实地考察的经历,通过学习水质、海岸资源、海平面上升和侵蚀等知识,以一种真实的方式参与到一些科学课题中。因此,农村学生不仅能够对STEM 课程产生更加应用性的理解,也会因所处环境而对一些研究项目充满感情,这都是助其走上科学道路的有效推动力。
澳:“科学马戏团”惠及原住民
随着澳大利亚教育部将STEM教育的重要性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澳大利亚政府也注意到了城乡之间在STEM教学方面的巨大差别。根据澳教育部的调查,农村地区和偏远地区的学生在STEM教育方面明显处于劣势。乡村地区的15岁学生在科学方面平均落后城市学生约1.5年,其数学平均成绩也明显低于国际水平。对此,澳大利亚中小学、高等教育机构和工商界近年来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力争弥补和改善STEM教育的城乡差距。
在澳大利亚教育部的官方网站上,“科斯塔康(Questacon)科学马戏团”被列为在乡村地区推广STEM教育机会的典型成功案例。科斯塔康项目于1985年由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物理系教授麦克·戈尔发起,旨在通过建立互动科学中心、巡回展览、科学剧场等来普及STEM教育。发展至今,最具特色的活动就是面向乡村和偏远地区的“科学马戏团”巡回表演。
“科学马戏团”的成员基本由澳大利亚高校学生组成,每年在全国各包養平台推薦地的乡村学校和社区进行巡回科学表演,提供生动的科学实验演示,以鼓励偏远地区的年轻人重视STEM的学习。除了进行实验演示,巡回表演者还会在当地举办教师专业发展研讨会,或在社区中心举办实践科学展览。据不完全统计,“科学马戏团”已为600个小城镇、100个偏远地区的原住民社区提供了STEM教育服务,惠及了250万澳大利亚人,占该国总人口的10%,也被称作“世界上运行时间最长的科学推广计划”。
根据澳大利亚的学年设置,每年4次的学生假期也成为在乡村地区普及STEM教育的重要时期。每逢假期,澳大利亚各高校、科研机构和协会都会在乡村地区举办不同主题的STEM假期班。例如,澳航空航天学院在假期为新南威尔士州乡村地区的孩子提供接触和了解航空航天知识的机会。包養網该学院19岁的工科学生尼古拉·贝克表示,他自己就来自偏远地区,在他小时候,建造模型火箭和探索科学事业似乎是一个遥远的世界。如今,他已经成为假期讲习班的组织者之一。在讲习班上,数十名乡村学生跟随他了解太空探索、火箭、火星、月球车以及太空农业,并有机会操作虚拟现实设备、飞行模拟器和无人机。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的儿子在澳大利亚上小学。记者观察到,澳中小学的STEM课程具有知识覆盖面广、注重实验和体验、鼓励批判与创新等特点。整个学习的过程不是“啃苹果”,越啃内容越少;而更像“剥洋葱”,一层一层将知识学透。在城市学校中,学校每学期还会邀请来自高校和科研机构的专业人士,到校为不同年级的学生教授STEM课程内容。同时,记者在探访中也切实感受到,澳大利亚乡村和偏远地区的学校在STEM教育资源等方面难以与城市学校相比。假期中,在悉尼、墨尔本等大城市的博物馆、科技馆、天文馆等公共设施中,也常会看到来自乡村学校的老师带着一群学生参观和学习,算是对STEM教育资源的一种弥补。
印:摩托车载实验室下乡互动
近年来,随着多位印度裔出任国际知名科技公司高管,印度教育特别是科学教育也受到关注。但实际上,在西方社会崭露头角的印度人基本都出身于城市的精英阶层,印度农村教育尤其是科学教育状况不容乐观。如今,印度也在努力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总体而言,印度城乡教育水准差距极大。倡导践行精英教育的私立学校集中在城市,乡村学校基本都是公立的,而印度的公立教育相对比较薄弱。印媒曾报道称,公立学校五年级学生中,能够读懂二年级课本的不足50%,而三年级学生中,能够正确计算两位数借位减法的只有30%。语言也是导致印度城乡教育差异的原因之一。印度各邦使用的语言不同,乡村学校使用本地语言教学,而印度的科学教育课程一般使用英语教学。这也在客观上导致印度众多乡村学校的科学教育处于一种名存实亡的尴尬状态。根据人口普查,印度有近70%的人口集中在农村。由此看来,印度农村科学教育的提升任重而道远。
另一方面,印度的科学教育水平并不低。在顶层设计方面,印度总理莫迪提出了“印度制造”口号,印度政府在教育、科技等方面也出台了专门支持科学教育发展的政策。在最高学府方面,印度理工学院(IIT)在国际学术界享有极高声誉。在基础教育方面,印度小学生在科学课中也会成体系地学习STEM相关课程知识。《环球时报》特约记者的孩子曾在印度私立学校就读,记者发现,其使用的全国通用小学科学教材已经涉及了一些我国中学才学习的知识。然而,印度对公立学校教育投入总体偏低、乡村学校教师力量薄弱的现实,很大程度上为利好政策的落地造成阻碍。
印度许多高校、研究院以及非政府组织都在相关方面做了许多工作。例如,位于班加罗尔的阿伽斯提亚国际基金会近年实施了“摩托车上的实验室”项目。该项目成员将科学教具箱装载在摩托车上,将其运送到偏远农村地区的学校,为广大农村学生开展互动式科学教育。据报道,该项目侧重互动式学习、动手学习的方式,不仅激发农村学生的学习兴趣,也鼓励教师思考转变科学课程教学方式,如今已经帮助了超过500万农村学生和20万教师。此外,一些科技企业也会与一些非营利性机构合作,帮助乡村学校开设移动科学实验室和迷你创新中心,并通过举办针对学生的STEM国家级比赛,提升印度各邦孩子对科学学习的兴趣和动力。